※这是一篇以养子第一人称描述的中篇（大概1-2天一更），内有中年梗，养子是父控晚期。雷者勿入。

※大概还有三四次更新就完结了w 挺舍不得与这篇的托利亚、维克托和勇利分别。所以先透露一下，本子里的新增会另外加一篇番外，大概是一圆托利亚想见年轻维勇的梦这样的设定展开，其余的就不剧透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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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再加上本子一宣：《致明天的他们》同人本一宣

29.

以前，因为伊万在父亲们身边，我不想让他们将全部心神都放在他身上，所以一到休假便从学校赶回家，为了争夺父亲们的关注而努力着。

可是到现在，父亲们身边，再也不会有如伊万这样的家伙出现了。

或许我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些幼稚的想法，想着离开父亲们，才算是成长中至关重要的一步。以至于，我不久前就在打算着，计划大学毕业后从家里搬出去，在外面租一处房子，开始独自生活。

可是，爹地身上发生的事却让我犹豫起了这种念头。

不到一周，爹地就在医院待不下去，强烈要求回家住。医生让他在家也好好休息，不要再伤筋动骨，然后同意了他的要求，让他回了家。

一个月后，某天我处理完一单翻译工作，回到家时，在家后院的那棵樱花树下，看到爹地躺在椅子上，闭着眼，晒着太阳，看上去睡得很香。

这棵樱花树是当年爸爸决定在俄罗斯定居后，从他家那里移植了一株过来。

二十多年过去，当初的小树苗已长成了参天大树，在这个春季，开得格外绮丽。

“最近你爹地觉得自己太无所事事，爱上了睡觉。”看我站在门口不动，正在收拾房间的爸爸解释说，“托利亚，你刚坐飞机赶回来，也去休息下吧。”

我摇摇头，欲言又止地说：“我不累。爸爸……”

爸爸应该注意到了迟疑的态度，放下要叠的衣服，走到我身边，问我：“怎么了？”

我转头，看到爸爸眼镜后关切的眼神，内心中那些不安忽然消失无踪，然后我做下了决定，对爸爸说：“爸爸，晚上我有件事想和你们说。”

爸爸虽然疑惑，但还是点头说了好。

我再次将目光移到远处的爹地身上，问：“爹地，他还好吗？”

“已经没什么问题了。只不过……托利亚，你知道的，你爹地他虽然看上去好像什么都不在乎，性格开朗、做事洒脱，可是对于花样滑冰，虽然说得轻松，可还是会觉得难以割舍的。”

我知道，因为不管是父亲们哪一个，对于这项运动的热爱都是如此，难以割舍，早已在很小的时候就将对这项运动的热爱渗透到身体内的血液里。

但有句话，我想反驳。

我说：“爸爸，爹地在乎你。这辈子遇到你后，最在乎的肯定就是你。”

爸爸没有立马接话，而是顿了一下后，转头打量起我。

如今的我，早就比爸爸高了不少，甚至比爹地还高了两厘米。

我任由爸爸从上到下的扫视了一遍，接着他笑了，笑容中还有些不认同：“傻孩子，在意我没错，难道不在意你吗？最近你不是经常出差工作嘛，维克托还说要是你经常在身边就好了。”

话音落下之时，我的手被爸爸握住，包裹在他的手心里，温暖的手心温度一点点从肌肤传入身体里，仿佛开始流向心脏，让我不禁有些恍惚起来。

爸爸继续说：“托利亚，我们都清楚你总会长大，不可能总是在我们身边，可是，在你还未成家之前，在这有限的时间里，我们更喜欢你待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。”他的话语中是看穿了我的决定，带着浓厚的不舍。

那个下午，天气晴朗，细碎的光羽透过樱花树的枝桠与花朵，构成零零碎碎的小光斑伴随着飘落下来的花瓣落在熟睡的爹地身上。

在不远处，我和爸爸站在通往后院的门口，两两相望。

有樱花瓣飘落到门前，带着那些碎光一起，打在与我相对的爸爸身上，他的身形仿佛与阳光融合在了一起，眼睛弯着，脸上的微笑透着最温柔慈祥的爱意。

我以为我已经告别了过去喜欢哭泣的自己，可是在这种时刻，许久不曾哭过的我，眼眶里，泪水再次涌了上来。

我听到自己说，当然，我当然也想待在你们身边。

为什么我会觉得离开他们才是成长？

爸爸的几句话，忽然将这个问题迎刃而解，之前是我太想当然了。

每一天，都与曾经的过去不一样的自己，不已经是不断走在成长的路上了吗？我现在仍在前进，以后也会继续前进，可能会走一辈子，这样又有什么不好呢。

人一辈子不就是在不停地改变，不停地长大吗？

那些离开父亲们才算是成长之类的连篇想法，都见鬼去吧。

31.

晚上，爸爸将我们聊过的内容告诉了爹地，爹地说了句等等，就回了他们房间。

我正困惑着，爸爸也是笑而不语，便看到爹地拿了一把钥匙放到了我面前。

“我亲爱的托利亚，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问你，如果想出去住的话，还想留在圣彼得堡吗？”爹地的话让我想起确实有那么一次，他这样问过我。

而我的回答……

“你说了是的。”爹地将钥匙放到我的手心里，笑着说，“那个时候，我就想过把这把钥匙交给你的这一天了。”

爹地将我握住钥匙的手握紧，并不太重的力道，却在我猜测到爹地所说的话意思时，有些白了脸色，从而感觉到钥匙好像把手心的肉硌得有些疼。

我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概还是一切如常，镇定自若地问道：“爹地，要我搬出去吗？”

明明四个小时前，爸爸还说希望我待在他们身边。

一转眼，爹地就又要让我搬出去住？

即便，这是我本来的想法，可是我都打消这个想法了。

“噢，不不不，宝贝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

自从我大学毕业后，爹地有一段时间没用这个称呼叫我了，这个时候听到爹地有些急切地说明，让我意识到似乎是我想多了。

“我的意思啊，托利亚，你都这么大了，也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。”说到这里是，爹地调皮地眨了一下右眼，有些意味深长。“你要是再找了女朋友，以后别尽是带她们去酒店了。这钥匙给你，以后这间公寓就是你的了。但是这里还是你真正的家，懂我的意思了吗？”

在一边的爸爸哭笑不得看着爹地说完，然后看向我，叫了我一声，唤回了我的心神。

我算是明白爹地的想法了。

只能说，还真是……充满爹地性格的想法。

我收下了钥匙，一时间，却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么直接的话题。

我的一言不发，让爸爸认定我害羞极了，他瞪了爹地一眼：“维克托，都说了不让你说得这么直接了。”

“可这个想法是我们一起讨论出来的啊，而且我们的孩子我还不懂嘛，托利亚只是闷骚啦。”爹地凑到爸爸耳边，用连我都可以听到的音量说，“嗯，和一开始的勇利一样呢。”

爸爸：“……”

“没有吗？可是勇利在床上明明很开放……唔。”

爹地的嘴巴成功的被爸爸的手捂住了，但能听的我也已经听到，我只能装作刚才耳朵恰好失聪，表现出一副无知的模样。

对于接受了爹地公寓的钥匙，我并没有那种接受了父亲们的好意，就会觉得羞耻，好像在外的努力都是父亲们帮助造就这样的复杂心情。

我知道这是父亲们的心意，而且我与他们，何必分得那么清楚。

等父亲们说了几句悄悄话，似乎解决了刚才的小分歧时，爹地自己换了话题，将话题扯回了钥匙身上。

他说这是早年因为训练和比赛，在圣彼得堡买下的一间单身公寓，后来和爸爸结婚便买了这幢房子居住，离开了那里。虽然早就不住在那里了，可是那里有着他很多的回忆，也就没有出售，就此空置着。

这还是爸爸提起他有这么一间公寓，否则他都忘记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。

爹地说：“托利亚，这就当成我们送给你的，迟到的毕业礼物吧。”

我看着父亲们微笑的神情，拥抱了他们，亲吻了他们的面颊，以此表达了内心的那份喜悦。

当然，喜悦并不是因为得到了一处属于的私人空间，而是知道不管我如何长大——

父亲们依旧如我儿时那般，为我着想，为我考虑，爱我如初。

32.

“托利亚，上次那个你带回家的女孩子卡捷琳娜，下次什么时候再带回家？那孩子挺懂事体贴的，还说有机会要露一手钢琴给我和勇利看看呢。”

我喝着咖啡，在笔记本电脑上敲击，和下次要进行合作的客户用英语交流着。

听到爹地的话时，我身体僵了一下，随后放下杯子，犹豫不到一秒，说了实话：“我们和平分手了。”

爹地拿下鼻梁上的老花眼镜，说：“哇哦，亲爱的，这都第几个了。不得不说，你可是比没有遇上你爸爸时候的我，还要厉害。”

“她劈腿了。”我言简意赅的解释这不是我的问题，也是想表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。

但是显然，当爹地的八卦之心燃烧起来后，却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。

他一遍遍地重复问我什么，问我和卡捷琳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，明明上个月我带她回家，相处的那般甜蜜，还偷偷和他们提起过或许未来就是这个人一起了。

然而没想到，只是过了一个月，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。

“嗯？托利亚，你还好吗？”爸爸从厨房门口走过来，应该是刚好听到了爹地的各种问题，推测出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。

他刚刚在和爷爷通完电话，挂电话之前还提醒爷爷照顾好奶奶的身体。

近来奶奶的身体不太好，他们计划着明天就赶飞机去日本看望。

从前年开始，父亲们就不再主动接收想投入他们门下的弟子，正式进入了半退休状态。之所以说是半退休，因为如今，偶尔会有一些杂志、媒体的采访需要他们参加，偶尔也会有一些年轻的运动员登门问他们一些事情……

这是父亲们的计划，慢慢地适应退休的状态，然后直到未来的某天，便真的告别花滑的世界了。

既然父亲们都对此感兴趣，又不可能这么容易就遏制他们的好奇心……当然最主要还是他们出于关心我这点，让我无法再对此隐瞒。

我大概说了一下卡捷琳娜某天和朋友去酒吧时，情难自控地和那里的某个男人发生了关系。她在事后倒是对我坦诚相告了，还说被我爱着的感觉，还不如我爱父亲们那样强烈，让她没有安全感，就此提出了分手。

我爱父亲们这件事，竟然成了她和别人上床的理由。

既然她都这样说了，我又怎么可能不答应。

我几乎是想都没想，就同意了分手。

“Unbelievable!”爹地夸张地惊叹，“没想到有一天我和勇利你居然会成为托利亚情路上的障碍诶。”

爸爸显然没想到还有另外一个真相，他拧着眉毛，坐到爹地的身旁的椅子上。

爹地拿起碟子的三明治，递到爸爸的嘴巴前，爸爸就着他的手，咬了一口。

我并不想爸爸为我的感情问题烦恼，况且这本就是事实，也就坦诚地说：“卡捷琳娜她说的没错，我以为我爱她已经足够多了，但其实我还是爱你们更多。”父亲们或许会为我这样的感情表现而在意，所以我抿唇微笑，又说了一句，“噢，我亲爱的爸爸和爹地，不用为我忧心，我一定会找到我爱的，爱我的，最合适的人。”

我沉着笑着的样子，大概让父亲们感到了来自我内心的信念，就此没有再在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谈论下去。

我在社会沉浮四年，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，也早就能自己处理事情，父亲们不会过多插手我的事，而我只要一回头，就能看到他们站在身后温情无限地望着我。

“会的，托利亚。”爸爸从刚才开始一直默默不语，他突然开口道，用最简单的话语坚定道。

他那双不曾随着年龄染上痕迹，仿佛随时在发光的眼睛凝注于我，犹如一道光，照亮了我本有些彷徨的心。

-TBC-